他居然也点了点头,「好,狗剩子,从今後银货两讫,你与你家便断了干系 ,你入我门来,我之於你,便如师 ,如父,如主,一生不改 ,可听好了?」我忽然有点气闷,那时候太小 ,还不明白那种感觉便叫做心酸——我从此後,便是无父无母、天厌地弃的「狗剩子」了 ,我後来知道,买我的人叫做魏长生 ,乃是这西安城中头一号的名角儿 ,他的秦腔 ,在八百里秦川都如雷贯耳 ,我不知道该不该诧异他能买下我 ,因为我的的确确 ,不是个学戏的料子,打入门来,师父便辞了小厮,我寅时便得起床 ,伺候他净面抹脸穿戴齐整後便得开始练功 、习字 ,酉时造饭,伺候师父吃完了 ,洗碗擦地洗衣铺床叠被才能吃饭,吃完吊嗓一个时辰,亥时方能入睡,天天如是,其实在我第一日开口後,师父便皱着眉让我以後先不必唱了 ,於是练身段,在我捏着兰花指走了一圈後,师父便望了望天让我以後也不必走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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